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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2b06║   
X79n1560_p0532b07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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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2b09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532b10║   　　慈明禪師
X79n1560_p0532b11║   慈明禪師。出全 州清湘李氏。諱楚圓。少為書生。年二
X79n1560_p0532b12║   十二 。依城南湘山隱靜寺(或云 依金地寺)得度。其母有賢行。
X79n1560_p0532b13║   使之 游方。公 連眉秀目。頎然豐碩。然忽繩墨。所至為
X79n1560_p0532b14║   老宿所呵。以 為少叢林。公 柴崖而笑曰。龍象蹴踏。非
X79n1560_p0532b15║   驢所堪。甞橐骨董箱。以 竹杖荷之 。游襄沔間。與守芝
X79n1560_p0532b16║   谷泉俱 結伴 。入 洛中。聞汾陽昭禪師。道望為天下第
X79n1560_p0532b17║   一 。決志親依。時朝廷方問罪河東。潞澤皆屯重兵 。多
X79n1560_p0532b18║   勸 其無行。公 不顧渡大河。登太行。易衣類廝養。竄名
X79n1560_p0532b19║   火隊中。露眠草宿。至龍州。遂造汾陽。昭公 壯之 。經二
X79n1560_p0532b20║   年。未許入 室。公 詣昭。昭揣其志。必罵詬。使令者或毀
X79n1560_p0532b21║   詆諸方。及有所訓。皆流俗 鄙事 。一 夕訴曰。自至法席
X79n1560_p0532b22║   已再 夏。不蒙指示。但 增世 俗 塵勞 念。歲月飄忽。己事
X79n1560_p0532b23║   不明。失出家之 利 。語未卒。昭公 熟視罵曰。是惡知識。
X79n1560_p0532b24║   敢裨販我。怒舉杖逐之 。公 擬伸 救。昭公 掩其口。公 大
X79n1560_p0532c01║   悟曰。乃知臨濟道。出常情。服役七年辭去。依唐明嵩
X79n1560_p0532c02║   禪師。嵩謂公 曰。楊大年內翰。知見高。入 道穩實。子不
X79n1560_p0532c03║   可不見。公 乃往見大年。大年問曰。對面不相識。千里
X79n1560_p0532c04║   却同風。公 曰。近奉山門請。大年曰。真箇脫空。公 曰。前
X79n1560_p0532c05║   月離唐明。大年曰。適來悔相問。公 曰。作家。大年喝之 。
X79n1560_p0532c06║   公 曰恰是。大年復喝。公 以 手劃 一 劃 。大年吐舌曰。真
X79n1560_p0532c07║   是龍象。公 曰。是何 言歟。大年顧令別 點茶曰。元 來是
X79n1560_p0532c08║   家裡人。公 曰。也不消得。良久 又問。如何 是圓上座為
X79n1560_p0532c09║   人句。公 曰。切。大年曰。作家作家。公 曰。放內翰二 十拄
X79n1560_p0532c10║   杖。大年拊膝曰。這裏是什麼處所。公 拍掌曰。不得放
X79n1560_p0532c11║   過。大年大笑。又問。記得唐明悟時因緣否。公 曰。唐明
X79n1560_p0532c12║   聞。僧 問首山佛法大意。首山曰。楚王城畔(或有汝汝)水東
X79n1560_p0532c13║   流。大年曰。只如此語意如何 。公 曰。水上掛燈毬。大年
X79n1560_p0532c14║   曰。與麼則 辜負古人去。公 曰。內翰疑則 別 參。大年曰。
X79n1560_p0532c15║   三脚蝦蟆跳上天。公 曰。一 任[跳-兆 +孛]跳。大年乃又笑。舘于
X79n1560_p0532c16║   齋中。日夕質疑智證。因聞前 言往行。恨見之 晚。朝中
X79n1560_p0532c17║   見駙馬都尉李公 。曰。近得一 道人。真西河師子。李公
X79n1560_p0532c18║   曰。我以 拘文。不能就謁奈何 。大年默然。歸語公 曰。李
X79n1560_p0532c19║   公 佛法中人。聞道風遠至。有願見之 心。政以 法不得。
X79n1560_p0532c20║   與侍 從過從。公 黎明謁李公 。李公 閱謁。使童子問。道
X79n1560_p0532c21║   得即與上座相見。公 曰。今日特來相看。又令童子曰。
X79n1560_p0532c22║   碑文刊白字。當道種青松。公 曰。不因今日節。餘日定
X79n1560_p0532c23║   難逢。童子又出曰。都尉言。與麼則 與上座相見去也。
X79n1560_p0532c24║   公 曰。脚頭脚底。李公 乃出坐定。問曰。我聞西河。有金
X79n1560_p0533a01║   毛師子。是否。公 曰。什麼處得此消息。李公 喝之 。公 曰。
X79n1560_p0533a02║   野犴鳴。李公 又喝。公 曰。恰是。李公 大笑。既辭去。問臨
X79n1560_p0533a03║   行一 句。公 曰。好將息。李公 曰。何 異諸方。公 曰。都尉又
X79n1560_p0533a04║   作麼生。曰。放上座二 十拄杖。公 曰。專為流通。李公 又
X79n1560_p0533a05║   喝。公 曰。瞎。李公 曰好去。公 曰諾諾。自是往來楊李之
X79n1560_p0533a06║   門。以 法為友。久 之 辭還河東。大年曰。有一 語。寄唐明。
X79n1560_p0533a07║   公 曰。明月照見夜行人。大年曰。却不相當。公 曰。更深
X79n1560_p0533a08║   猶自可。午後更愁人。大年曰。開寶寺前 金剛 。近日因
X79n1560_p0533a09║   什麼汗出。公 曰。知。大年曰上座臨行。豈無為人句。公
X79n1560_p0533a10║   曰。重疊關山路。大年曰。與麼則 隨上座去也。公 作噓
X79n1560_p0533a11║   聲。大年曰。真師子兒。公 還唐明。李公 遣兩僧 訊公 。公
X79n1560_p0533a12║   於書尾畫雙足。寫來僧 名。以 寄之 李公 。作偈曰。黑毫
X79n1560_p0533a13║   千里餘。金槨示雙趺。人天渾莫測。珍重赤鬚胡。公 以
X79n1560_p0533a14║   母老南歸。至筠州。首眾僧 於洞山。時聦禪師居焉。先
X79n1560_p0533a15║   是汾陽謂公 曰。我徧參雲門尊宿兒孫。特以 未見聦
X79n1560_p0533a16║   為恨。故公 依止。又三年。乃游仰山。楊大年以 書抵宜
X79n1560_p0533a17║   春太守黃宗旦。使請公 出世 說法。守虗南原致公 。公
X79n1560_p0533a18║   不赴。旋特謁候守願行。守問其故。對曰。始為讓。今偶
X79n1560_p0533a19║   欲之 耳。守大賢之 。住 三年。棄去省母。以 白金為壽。母
X79n1560_p0533a20║   詬曰。汝定累我入 泥犁中。投諸地。公 色不怍。收之 辭
X79n1560_p0533a21║   去。謁神鼎諲禪師。諲首山高弟。望尊一 時。衲子非人
X79n1560_p0533a22║   類精奇。無敢登其門者。住 山三十年。門弟子氣吞諸
X79n1560_p0533a23║   方。公 髮長不剪 。弊衣楚音。通謁稱法姪。一 眾大笑。諲
X79n1560_p0533a24║   遣童子問。長老誰之 嗣。公 仰視屋曰。親見汾陽來。諲
X79n1560_p0533b01║   杖而出顧見。頑然問曰。汾州有西河師子。是否。公 指
X79n1560_p0533b02║   其後。絕呌曰。屋倒矣。童子返走。諲回顧相矍鑠。公 地
X79n1560_p0533b03║   坐脫隻履。而視之 。諲老忘所問。又失公 所在。公 徐起
X79n1560_p0533b04║   整衣。且行且語曰。見面不如聞名。遂去。諲遣人追之
X79n1560_p0533b05║   不可。嘆曰。汾州乃有此兒耶。公 自是名增重叢林。定
X79n1560_p0533b06║   林沙門本延有道行。雅為士大夫所信 敬。諲見延稱。
X79n1560_p0533b07║   公 知見可興臨濟。會道吾席虗。延白郡請以 公 主 之 。
X79n1560_p0533b08║   法令整肅。亡軀為法者集焉。示眾曰。先寶應曰。第一
X79n1560_p0533b09║   句薦得。堪與祖佛為師。第二 句薦得。堪與人天為師。
X79n1560_p0533b10║   第三句薦得。自救不了 。道吾則 不然。第一 句薦得和
X79n1560_p0533b11║   泥合水。第二 句薦得。無繩自縛。第三句薦得。四稜著
X79n1560_p0533b12║   地。所以 道。起也海晏河清。行人避路。住 也乾坤失色。
X79n1560_p0533b13║   日月無光 。汝輩向什處出氣。良久 曰。道吾為汝出氣。
X79n1560_p0533b14║   乃噓一 聲。卓拄杖而起。又曰。道吾打皷。四大部州同
X79n1560_p0533b15║   參。拄杖橫也。挑掛乾坤大地。鉢盂覆也。盖却恒沙世
X79n1560_p0533b16║   界。且問。汝輩向何 處。安身立命。若也知之 。北俱 盧州
X79n1560_p0533b17║   喫粥喫飯。若也不知。長連床上喫粥喫飯。後住 石霜。
X79n1560_p0533b18║   當解夏謂眾曰。昨日作嬰孩。今朝年已老。未明三八
X79n1560_p0533b19║   九。難踏古皇道。手鑠黃河乾。脚踢須彌倒。浮生夢幻
X79n1560_p0533b20║   身。人命久 難保 。天堂并地獄。皆由心所造。南山北嶺
X79n1560_p0533b21║   松。北嶺南山草。一 雨潤無邊。根苗壯枯槁。五 湖參學
X79n1560_p0533b22║   人。但 問虗空討。死脫夏天衫。生著冬月襖。分明無事
X79n1560_p0533b23║   人。特地生煩惱。喝一 喝。時真點胷者。為善作者折難。
X79n1560_p0533b24║   自金鑾還。公 呵曰。解夏未一 月。乃已至此。破壞叢林。
X79n1560_p0533c01║   有何 忙事 。真曰。大事 未透脫故耳。公 曰。汝以 何 為佛
X79n1560_p0533c02║   法要切。真曰。無雲生嶺上。有月落波心。公 詬曰。面皺
X79n1560_p0533c03║   齒豁。猶作此見解。真不敢仰視曰。願為決之 。公 曰。汝
X79n1560_p0533c04║   問我答。真理前 語而問之 。公 曰。無雲生嶺上。有月落
X79n1560_p0533c05║   波心。真遂契悟。住 南岳福嚴。以 大法授南禪師。語在
X79n1560_p0533c06║   南傳。僧 問。臨濟兩堂首座。一 日相見。同時喝。臨濟聞
X79n1560_p0533c07║   之 陞座曰。大眾要會臨濟賓主 句。問取堂中二 禪客。
X79n1560_p0533c08║   此意如何 。公 作偈曰。啐啄之 機箭柱鋒。瞥然賓主 當
X79n1560_p0533c09║   時分。宗師憫物明緇素。北地黃河徹底渾。又問。趙州
X79n1560_p0533c10║   勘 婆子。師意如何 。公 亦作偈曰。趙州勘 破婆子。葉落
X79n1560_p0533c11║   便 合知秋。天下幾多禪客。五 湖四海悠悠。明日陞座
X79n1560_p0533c12║   曰。一 喝分賓主 。照用一 時行。要會箇中意。日午打三
X79n1560_p0533c13║   更。遂一 喝云 。且道是賓是主 。還有分得者麼。若也分
X79n1560_p0533c14║   得。朝行三千暮行八 百。若也未能。老僧 失利 。移住 興
X79n1560_p0533c15║   化。康定戊寅。李都尉遣使邀公 曰。海內法友。唯師與
X79n1560_p0533c16║   楊大年耳。大年棄我而先。僕 年來頓覺衰落。忍死以
X79n1560_p0533c17║   一 見公 。仍以 書抵潭帥敦遣之 。公 惻然。與侍 者舟而
X79n1560_p0533c18║   東下。舟中作偈曰。長江行不盡。帝里到 何 時。既得涼
X79n1560_p0533c19║   風便 。休將櫓櫂施。道過瑯琊。覺禪師出迎。大喜曰。有
X79n1560_p0533c20║   眾之 累。不得躬造。受曲折而惠然。辱而臨之 。天賜我
X79n1560_p0533c21║   也。公 為逗留。夜語及并汾舊游。覺曰。近有一 老衲至。
X79n1560_p0533c22║   問其離何 所。曰楊州。問船來陸來。曰船來。問船在何
X79n1560_p0533c23║   處。曰岸下。問。不涉程途一 句如何 道。其僧 恚曰。杜撰
X79n1560_p0533c24║   長老。如麻似 粟。遣人追不及。云 是舉道者。頃在汾州
X79n1560_p0534a01║   時尚少。舉陸沉眾中。不及識之 。公 笑曰。舉見處纔能
X79n1560_p0534a02║   自了 。而汝墮負。何 以 為人。覺屏息汗下。公 為作牧童
X79n1560_p0534a03║   歌。其略曰。回首看。平田闊。四方放去休攔遏。一 切無
X79n1560_p0534a04║   物任意游。要收只把索頭撥。小牛兒。順毛捋。恐上高
X79n1560_p0534a05║   坡四蹄脫。日已高。休餵草。揑定鼻頭無少老。一 時牽
X79n1560_p0534a06║   向圈中眠。和泥看渠東西倒。覺默得其遊戲三昧。至
X79n1560_p0534a07║   京師。與李公 會月餘。而李公 果歿。臨終畫一 圓相。又
X79n1560_p0534a08║   作偈獻公 。偈曰。世 界無依。山河匪礙。大海微塵。須彌
X79n1560_p0534a09║   納芥。拈起幞頭。解下腰帶。若覔死生。問取皮袋。公 曰。
X79n1560_p0534a10║   如何 是本來佛性。李公 曰。今日熱如昨日。隨聲便 問。
X79n1560_p0534a11║   公 臨行一 句作麼生。公 曰。本來無罣礙。隨處任方圓。
X79n1560_p0534a12║   李公 曰。晚來困倦。更不答話。公 曰。無佛處作佛。李公
X79n1560_p0534a13║   於是泊然而逝　仁宗皇帝尤留神空宗。聞李公 之
X79n1560_p0534a14║   化。與圓問答。加 歎久 之 。公 哭之 慟。臨壙而別 之 。有詔
X79n1560_p0534a15║   賜官舟。南歸中途。謂侍 者曰。我忽得風痺疾。視之 口
X79n1560_p0534a16║   吻已喎斜。侍 者以 足頓地曰。當奈何 平生呵佛罵祖。
X79n1560_p0534a17║   今乃爾。公 曰。無憂為汝正之 。以 手整之 。如故。曰。而今
X79n1560_p0534a18║   而後。不鈍置汝。遂以 明年至興化。正月初 五 日。沐浴
X79n1560_p0534a19║   辭眾。跏趺而逝。閱世 三十有四。坐夏三十有二 。李公
X79n1560_p0534a20║   之 子。銘誌其行於興化。而藏全 身於石霜。公 平生以
X79n1560_p0534a21║   事 事 無礙行心。凡聖所不能測。室中宴坐。橫刀 水盆
X79n1560_p0534a22║   之 上。旁置草鞋。使來參扣者下語。無有契其機者。又
X79n1560_p0534a23║   作示徒偈曰。黑黑黑。道道道。明明明。得得得。又冬日
X79n1560_p0534a24║   牓僧 堂。作此字【圖】二 二 三儿 ([田/?][曲-曰+口][(巨-匚)@二 ]才)。其下注云 。若人識
X79n1560_p0534b01║   得。不離四威儀 中。有首座者。見之 謂曰。和尚今日放
X79n1560_p0534b02║   參。慈明聞而笑之 云 。
X79n1560_p0534b03║   贊曰。有際天之 雲濤。乃可容吞舟之 魚。有九萬里之
X79n1560_p0534b04║   風。乃可負乖 天之 翼。三世 如來之 法印重任也。豈尋
X79n1560_p0534b05║   常之 材。可荷檐乎。余 觀慈明。以 英偉絕人之 姿。行不
X79n1560_p0534b06║   纏凡聖之 事 。談笑而起臨濟于將仆。叱咤而死黃龍
X79n1560_p0534b07║   之 偷 心。視其施為。不見轍迹。未三世 而死為繩墨。諺
X79n1560_p0534b08║   曰。字經三寫烏焉成馬。此言雖小。可以 喻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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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4b10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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